“今年上半年受运营商成本压降影响，我们经营收入、毛利以及净利都有所影响。” 亚信科技执行董事首席执行官高念书一如既往地坦诚。在2024年中期业绩报告会上，他谈到目前亚信科技在业务上遇到的问题时强调，对于亚信科技而言，“传统业务下降是在我们预期内会发生的事，所以我们才会在过去几年当中，一直做新业务的拓展，甚至我们也预计到2024年的BSS业务会下降，只是这么大幅度的下降，还是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回顾亚信科技自2018年底在香港联交所主板上市后的业绩不难发现，在过去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是一家保持稳定业务增长的企业：以2019年的全年业绩为基准点，当年亚信科技就实现了业务收入及利润均达到双位数增长，其中业务收入同比上升10.1%，净利润率达11.8%。到了2020年，疫情带来的巨大影响，让各个行业的业务几乎陷入停摆，全球经济指数陷入到负增长的状态。当年，坚持在新业务上保持投入的亚信科技，在上半年业绩仅上升1.0%，但净利润率依然达到11.2%；全年业务则实现了同比5.2%的增长，净利润率提高到12.2%，这在当年的行业中，属于凤毛麟角。在此后两年，虽然整体社会秩序依然处于疫情期间，但亚信科技的业绩在整个行业中都保持了可圈可点的水平：2021年上半年，营业收入增长8.4%；2022年上半年，营业收入增长14.5%。而2023年的上半年，业务整体增长5.6%。
“业务收入下降主要还是由于传统业务BSS下降幅度比较大导致的，上半年传统业务BSS下降了18.1%，由去年上半年的21.91亿下降到今年上半年17.94亿。”高念书说，传统业务急速下降带来的直接结果，是亚信科技在2024年上半年的“营业收入29.94亿，同比下降8.8%；毛利7.38亿，同比下降35.5%；毛利率24.7%，同比有10.2pp下降。公司上半年亏损7000万。”
众所周知，亚信科技所谓的传统业务和新业务，对应的是2019年高念书主导提出的“一巩固、三发展”发展战略。其中，“一巩固”强调的是传统优势的通信行业BSS（业务支撑系统）业务；“三发展”则是在此基础上推出的三个新的业务发展方向：数智运营、垂直行业数字化、5G OSS（网络支撑系统）。
在此次公布的数据中， “三新”业务仍有亮点呈现，与2023年同期数据相比，三新业务收入从10.91亿上升到了12亿，保持了两位数增长。“三新”业务速度的较快增长，在一定程度上缓冲了传统业务下降的大趋势。
只是“三新”业务各自的情况也不尽相同：OSS业务在2024年上半年出现了微幅下降，业务收入从2023年上半年的2.85亿下降到了2024年上半年的2.8亿；数智运营也有微弱下降，业务收入从2023年上半年的4.55亿到2024年上半年4.47亿；垂直行业应用是所有业务中增长最为亮眼的，从2023年上半年的3.51亿增长到2024年上半年的4.73亿，增幅达到了34.6%。“”高念书说：“OSS基本保持平稳，数智运营在恢复性增长过程中，降幅越来越窄了。”而所谓数智运营业务的“恢复性增长”，指的是2022年1月亚信科技收购了艾瑞咨询后，对数智运营业务所做的一系列从技术、产品、服务模式和组织结构的调整，对该业务造成了阶段性的影响。
“我想说一点：我们做通信服务，在这个领域耕耘这么多年，我们知道上半年收入下降并不是因为企业用户不需要这些产品和服务了，事实上用户的需求还在，没有减少，那么业务的压力来自哪里呢？我认为：主要是因为运营商自身的经营压力变大了，因此他们自然就会压降它的成本——同样的产品和服务，可能会把价格压低，而不是把工作取消，或者减少工作量，减少的只是价格。”高念书首先分析了降幅最大的传统业务急速下降的原因，他首先强调这是由整个通信产业经营压力传导的结果。而对于亚信科技而言，来自用户端对采购价格的一再下调，也让像亚信科技这样的产品和服务提供商，遭遇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难的商务谈判考验——对于科技企业而言，与技术、产品和服务相比，这也许是他们最不擅长的部分了。“现在商务谈判的难度和力度都增加了，因此很多业务的推动都比以往更缓慢，上半年的项目常常会被推迟到下半年。”
面对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困局，高念书反复强调亚信科技有信心在下半年实现“业绩反弹回升，努力实现全年利润优于上年”。
在高念书的应对策略中，首先依然是从技术和产品的角度出发。“我们看到，想要保持在通信行业BSS、OSS领导地位，就一定要依靠新的技术应用，尤其AI+、大模型+等新兴技术，因此我们非常关注AI和大模型应用于BSS、OSS。”
就在今年上半年，亚信科技发布了自己的大模型产品体系——“渊思”行业大模型产品体系，包括一个通用的人工智能与认知增强平台TAC MaaS、三个行业大模型，以及八个认知增强工具。“这些大模型专注在BSS和OSS领域，而且我们已经有66个大模型相关的通信行业商用案例：BSS领域大概有56个、OSS领域大概有10个。”高念书强调，传统通信行业将是亚信科技未来持续投入的业务领域，因此对于新兴技术的投入也最为彻底：“我们希望未来大模型和AI应用在BSS、OSS领域里能够为我们在该领域有一个比较好的增长——拉动新的增长要依靠新的技术。”因为在他看来，注入了新兴技术的产品和服务，就能够为客户提供更多的溢出能力，能够“让运营商利用新的技术降低成本，缓解其业务经营压力”，同时也能从商务上降低用户对产品价格的更多要求，为商务谈判提供更多的空间和机会。
“很多事情都是从上半年转移到了下半年，是推迟了，并不是取消了。”高念书说。
对于目前看来一切向好的“三新”业务，除了与传统BSS业务一起承担市场压力的OSS业务，在2024年下半年将持续寻求技术和商务上的突破外，高念书对数智运营业务和垂直行业两个新业务也都有自己的规划。
其中对于数智运营业务，亚信科技已经在2024年上半年完成了对艾瑞数智的组织架构重组，而新的组织架构将有望更好地加强对区域市场的覆盖，让用户的需求能够得到更有效率的响应。
“我们数智运营还是专注在通信、非通信两个领域，尤其非通信，消费、金融、汽车都有比较好的增长，我们的合作已经在关注为新能源汽车销售作服务，比如依靠我们的精准分析、精准投放等来找汽车销售线索，而且充分与一些数据源厂商合作，把我们的数据与这些合作伙伴的数据融合在一起，为汽车行业提供服务，打开新的增长。”高念书强调，数智运营业务到目前为止，“已经度过了两个组织——艾瑞咨询和亚信科技原数智运营团队——在融合过程中的阵痛期，正在逐渐恢复正常增长。我们也很高兴看到，该业务按结果或者分成付费方式的收入比重在进一步提高，已经达到了26.7%。”
垂直行业是2024年上半年增长最显著的业务，“标准产品+解决方案”的模式显然得到了市场的充分肯定，因此在能源行业、交通、政务等领域都得到了较快增长。其中，在能源行业，亚信科技的5G专网产品及解决方案在2024年上半年新签项目超过30个，5G专网累计覆盖5大核电基地的23台机组，覆盖率近30%；在交通行业，亚信科技则通过推动多场景布局得到市场积极响应，收入同比升2.9倍。
“垂直行业作为一个新的业务，今年上半年继续保持一个比较好的增长——虽然我们绝对值比较小，只有4.73亿收入，但是增长依然比较快。”高念书说，在下半年，亚信科技继续推动将自己包括云网产品，5G专网、网络智能化，数据产品包括边缘智能、xGPT类似相关的产品，以及传统IT产品，数据库、数据孪生、GIS，再加上标杆案例和解决方案，应用到包括核电、风电、光伏、矿山等以及交通，大智慧枢纽、智慧高速、政府的数据服务等几个领域，以期该业务能够在2024年下半年，依然会保持“比较好的增长势态”。
而对于海外市场的拓展，高念书的认识相当清醒。在他看来，2024年是亚信科技国际业务拓展的第一年，所以主要的目标是“打通海外市场的各个环节，把产品和当地销售渠道跑通，为未来做好布局。”因此采取的策略是“把标准化的产品尤其在边缘智能、5G专网标准产品推到包括中东和东南亚市场。除了亚信科技自身直接做销售，还会在寻找当地渠道，并与运营商等多家央国企做了对接，借船出海”。
写在最后
高念书似乎无意间成了近年来第一个承认公司业务遇到困难的公司领导者。而整个IT产业在经济持续低迷的大环境下所遭遇的困境，早已经是行业共识，无论承认与否，所有IT厂商都必须面对。不同的是，承认问题就意味着有举措去面对问题，也就意味着对未来充满了自信。
作为本土具有标杆性质的IT公司，亚信科技在上市后的张弛有度的整体发展策略，以及稳定持续的业务表现，无疑都是高念书和亚信科技在面对当前暂时困难时，依然保持自信的根源。有人说，在时代大潮中，每个人都是一颗沙，无法决定自己的漂泊轨迹；但身处一个剧烈调整和变化的时代，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新秩序的缔造者，从而改变和影响这个时代呢？
2024还没有过去，2024还充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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